2019，中国律师会好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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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文 / 法律先生

100年前，1918年的冬天，前清政府的副司长梁济在自己60岁生日之前，突然问自己儿子一个问题：

这个世界会好吗？

他儿子不解其意，顺口答复：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。没成想，3天后老先生跳湖自杀。

很多年过去了，这个儿子也成长、也走入人生的暮年，在遭逢中，他也在咀嚼父亲问他的那句话：这个世界会好吗？

70年过去了，1988年他带着同样的困惑逝去。这个儿子，就是大学者梁漱溟。

30年又过去了，半个甲子的时间，同样的问题再一次拷问我们！只是，这一次，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呢？

01.

 年轻人的机会会更多吗？

任何一个行业，要获得变革与新生，都只能依靠年轻人。所以，一个行业是否有希望，只需要看这个行业的年轻人是否有机会？

2018年，法律科技的创业进入寒冬期，2017的时候我们还在讨论美好未来规划；而2018来，无数人都在讨论如何活下去。不仅因为资本的寒冬，也因为政策的波谲云诡。

在看互联网，之前大家满怀热忱，投身于互联网+的浪潮中，结果呢？只满足了BAT这样巨头的贪婪。

流量成本暴涨，靠互联网快速获客的律所，前两年还风生水起，俨然为行业带来新的思路。而如今呢？谁也无法承受流量的成本！

我有个好兄弟，律所最多的时候快100人，当流量成本暴涨5倍的时候，忙不迭裁员，而今市场上只留下他黯然离去的身影。

回传统的路径吧？如何竞争呢？年轻人有价格优势啊，我们可以以高质量低价格的来竞争啊。可是刚有苗头，各地律协就出台指导价，而且明确不得低价竞争。

怎么走？那回头老老实实去PK，去争取机会吧！可是，传统的渠道，只会问年轻的律师，你的资历呢？做过多少案子呢？政治可靠不呢？党龄多久呢？这还是竞争吗？！

凡此种种，年轻人当年掀起的变革浪潮，突然之间，就转过来变成了一场中老年律师对青年人的围猎！我说的词语很准确，这是一场对年轻人的围猎。

也许，说得更好听一点，是一场人才的抢夺战。但结局是什么？是逼着更多的年轻人回到老路上，老老实实沿着传统的路径走。

02.

新的思想与力量会被尊重吗？

100年前，梁济投湖后，胡适写了一句话：“我们养成一种欢迎新思想的习惯，使新知识新思想可以源源进来”。他的意思是，只要如此，我们的世界就会好起来。

对法律而言，如果变革的力量，形成一个潮流，那我们的法治希望还是可以借助科技的力量，最终得以曲折实现：当绝大多数普通人，都可以享受良好的高效的法律信息和服务时，法治社会也就近在咫尺。

可是，现在这股变革的思想与新生力量被压住，他们无法成为律师界的主流。一个简单的例子，就是律协越来越官僚化，越来越背离Lawyers Bar的本质。

当然，很多人都在说，其实我们也愿意给年轻人机会啊，我们总是让手下的年轻人放手去做！这也许是最动人但也最虚伪的话吧。

真正给年轻人机会，应该是把位子让给年轻人，由他们去做！不是自己站在高位，指手画脚对年轻人说，你放手去做！

官僚化，会像一个巨大的漩涡，会把身处其中，或者身临其边缘的人都拉进去，吞噬他们的创造力：当越来越多的年轻人，开始参与到这场律协官僚化的强化之中，那我们的未来呢？

也许，没有人会想这个行业的未来，人人都在想，我自己的未来。

其实，整个行业对年轻人而言，都是不够友好的！ 我们需要他们干活，但是我们未必希望他们快速成长。

别急着辩解，问一个简单的问题：有多少老律师，愿意自己掏钱让自己团队的年轻人去学习的？愿意自己掏钱让团队的年轻人去国外律所实习？

他们鼓励学习，不过是一句空话！他们帮助成长，不过就是丢来更多的工作。他们难掩恐惧与暮气，但他们不会主动改变！

一个行业的快速发展，需要更多的年轻人，以更大的勇气，更精湛的专业技能去推动。但是年轻人的时间被丢来的工作全部吞噬，错失更多更重要的学习机会。

这个行业如何快速发展？

03.

我们该悲观吗？

2019年，是中国新律师40周年。在一路高歌猛进之后，虽然我们有艰险，我们有苦痛，但我们都坚持走下去。

但是近年，我们遇到了寒流，我们有一系列法律的修正案，我们有越来越多的限制，我们有越来越深的职业危机，而外国人钱伯斯，还阴魂不散，更风情不解，依然为我们的律师个人做一二三等的划分……

律师界开始有所困惑。而2018年最后几天，最高院里爆出的卷宗迷案，就像一把冰刀，扎进了无数法律人的灵魂：

我们赖以信仰的，居然如此脆弱！那我们的努力，还有意义吗？

那一刻，我们都像那个满清官员的儿子，我们都面对丢给我们的问题：这个世界会好吗？

我想到了一本小说，瑞典小说家Fredrik Backman的那本《熊镇》，里面有句话特别动人：

我们守护什么，我们就成为什么！

我们会面临寒冬，但是我们内心依然火热；那把冰刀扎得越深，我们守护的热忱就越旺盛！说真的，中国律师或许是世界上最坚韧的一群律师了。

何况，我们在无数青年律师们身上，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热望与勇气。纵然遭逢资本寒冬，法律科技的从业者依然满怀希望，努力坚持，他们依旧渴望通过科技的力量改变这个行业。

纵然机会不多，纵然处处受制，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尝试新的路径，尝试新的方式，他们勇敢探索，宁愿失败，也不愿意困守故地。他们要探索出一条全新的法律服务模式。

可贵的是，越来越多的青年律师们，他们开始团结在一起，他们互通有无，他们彼此鼓励，他们共同协作，他们越来越广泛而深入的连接，让他们的力量得以扩大。

就像80后律所主任年会，就像8090群，就像各种各样的青年律师聚集的平台，他们务实，却又充满了理想。

更重要的是，越来越多的人能够理解我们的处境，能够理解我们自身的意义。也许，这一代，我们的方式或有别与从前，但是我们的初心不改。

2018年，我们曾告别了一位差点成为律师的作家，他是中国优秀的知识分子，他叫李敖。他曾丢给未来的世界一句，虽有感伤却又虎虎有生气的话！

能少做一分懦夫，就多充一分勇士；

能表白一下真我， 就少戴一次假面；

如果与覆巢同下，希望自己

不是一个太狼狈的“坏蛋”；

如果置身釜底，希望自己

不做俎肉，而是一条活生生的游魂！

全世界所有国家的法治之路，都来之不易！都需要经过无数人历经无数代的时间，精心守护，努力探索，并最终成就为我们希望的模样。

只要我们都如此，世界还会变坏吗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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